“鱼”与“熊掌”
“鱼”与“熊掌” ——潍坊教改纪略之三 本报记者 刘同贵 赵洪杰 本报通讯员 秦继鹏 潍坊一中从2010年起,开出一块“试验田”:适当降低中考成绩,破格录取具有特殊才能的学生。33名剑走偏锋被称为“奇才、怪才、偏才”的学生,走进了过去他们根本不可能走进的绿树掩映的美丽校园。学校为这些学生配备了高水平的辅导老师,给予一定的“自由度”,使这些学生在上学期间就开始显山露水。一名叫刘经纬的特才生,喜欢化学,醉心发明创造。他的科技创新项目《硅基介孔微胶囊合成及其农药缓释研究》获得山东省青少年科技创新一等奖,并推荐参加全国决赛。另一名特才生晁暄喆,迷上了磁悬浮列车。高一的时候,他用线圈做了一个直流磁悬浮,但由于实验条件不具备,最后没有成功。辅导老师高灼泉一再鼓励他继续探索,建议他将这一想法适当变形。结果,晁暄喆发明了“电池使用时间延续装置”,在省里获得青少年科技创新三等奖。 最先浮现在脑海的,是这样一个镜头: 课改之初,潍坊十中的21名不甘现状的老师,在时任校长崔秀梅带领下,神情庄重地在一份宣言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承诺为了救救孩子,无论遭遇何等挫折,都要将课改进行到底!字里行间,那种改革的紧迫感和破釜沉舟的勇气,现在读来也让人怦然心动,不由得想起揭开中国改革序幕的安徽小岗村那18位按手印的农民!也不由得不让人想起舒婷的诗:为开拓心灵的处女地/走入禁区/也许/就在那里牺牲/留下歪歪斜斜的脚印/给后来者/签署通行证。 又一个画面跃入眼帘: 2004年,时任潍坊市教育局长李希贵与市委书记探讨教育改革,谈到把全市近千名校长,取消行政级别进行职级管理的可能性。话虽说出了口,但李希贵并没抱太大的希望。因为这意味着组织部门放弃上千名干部的选拔权力,能行吗?在有的地方,教育局长提出这样的问题,很可能被视为大逆不道,是向市委特别是组织部门的公然挑战,你得先掂量一下,此话一出口,恐怕你连这个局长也别想当了。 没想到当时的市委书记张传林不以为忤,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行?很多地方的教育局长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潍坊,书记、市长、组织部长“三驾马车”一碰头,敲定了。2004年9月,“校长职级制”改革方案,市委常委会一致通过。潍坊教改的“车轮”从此滚滚向前。 纵观潍坊的教育改革,没有一项是等有了上级的红头文件,有了所谓顶层设计,才去改的。潍坊的教育改革,都是原创!潍坊市教育局局长张国华有句掷地有声的话:“与其坐等红头文件,不如认准了先干起来再说,说不定就干成红头文件了!”他回首几年的教改历程,还真是这样,干着干着,干成了上级的红头文件。无论校长职级制,还是中考改革、教师职称改革,概莫如此。 这是潍坊十年教育改革的基本经验。 民办学校,前几年遭遇“生存危机”,不少地方政府无所作为,坐视不救,眼巴巴地看着民办学校,像秋风中的落叶,一片片凋零。潍坊,也曾经出现过这样的悲剧性事件—— 曾几何时,潍坊现代学校作为山东省民办教育的一面旗帜,一度辉煌过,也令潍坊人骄傲过。可是,两年时间,学校竟兵败如山倒,老板抛下了所剩无几的学生逃之夭夭。学校退不了学费和集资,家长一气之下把学校砸了个稀里哗啦。 不是校长没本事,也不是老板不想办好学校,根本的问题是师资——跳不出、进不来的人事壁垒,给民办学校设下了无形的屏障。民办学校老的老、少的少,退休教师、刚毕业的青年教师成了他们的主力。 还有一所盛极一时的民校,曾经吸引了许多外地学子的潍坊英才学府,也不声不响地关闭了。教育部门跑去一调查,原来,是公办学校涨工资后,这所学校老师的收入仍然“原地踏步”,老师普遍缺乏安全感,好教师纷纷撤离,学校立马办不下去了。 同样是民办学校的高密康城中学,却是另一番景象:老师稳定,生源充足,一派生机。原来,高密采取了一项支持民办学校的特别措施:政府向这所民办学校派遣了公办老师,他们的工资一如既往地由财政发。没有了后顾之忧,老师们只管铆足了劲儿搞教学。 显而易见,最关乎民办学校死与生的,是老师特别是优秀教师的流失。那治本之策呢?民办公助。在现行体制下,民办公不助,民办无出路!怎么助?高密已经给出了答案,由财政给民办学校的老师发工资。但是此招一出,立刻招来不同意见。一个颇具代表性的看法是:这么一来,民办学校岂不成了“非驴非马”?关键时刻,潍坊的决策者不管那一套:是驴是马并不重要,只要老百姓的孩子有好学上,就可以大胆地办! 市里一声令下,去民办学校工作的公办老师,全部由财政发工资,编制身份、职称评聘、社会保险统统不变,享受和公办学校教师同样的“国民待遇”。一颗“定心丸”吃下去,教师队伍稳定了,蕴藏在民办学校内部的活力顿时迸发出来。 普惠制还带来一个意外之喜:民办学校的老师手里,也攥着一张“通用船票”,公办学校和民办学校之间教师流动的难题一举破解!过去,公办老师到民办学校叫“下海”,再想回去,那是“旧船票”难登“今日客船”?现在好了,教师身份的“柏林墙”轰然倒塌。教师既可以从公办向民办流动,也可以从民办向公办流动,教师资源盘活了! 潍坊用一根“工资杠杆”,巧妙地撬动了民办教育。在近几年全国各地民办学校普遍不景气的情况下,潍坊的民办学校,层出不穷。光义务教育阶段,全市民办学校就达到了48所。要知道,这些学校全都是优质教育资源。为老百姓增加了10万个优质学位。民办学校占到了全市在校生总数的10%。在基础教育阶段,这一比例,已经和美国的11%相当接近了。公办不择校,择校找民校,一部分想让孩子有好学上的家长,不再像过去那样“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了。 我们从财政和教育部门搜集到一组数据:仅从2007年至今,潍坊市县两级财政用于支付民办学校的工资福利,满打满算是7.3个亿,但吸引的民间投资是多少?125.4亿!7.3亿的“引子”,引来超百亿的“面”。你说这个账划得来还是划不来? 事过几年,潍坊的这一做法也变成了上级的红头文件。2010年发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与发展规划纲要》,终于明确规定支持民办教育是各级政府责无旁贷的责任,要求各级政府引导社会资金多种形式进入教育领域。潍坊的做法完全符合《纲要》精神。他们早就找到了政府支持民办教育的具体实现方式。这就是:社会出资金,政府聘教师,收费保运转,部门抓监管。 为什么初中的孩子都去挤普通高中,不愿意上职业学校?除了观念问题,更重要的原因,是职业教育向上的通道没有打开。初中毕业的孩子,上了普通高中的话,他可以考普通高校,也可以考高职,上了普通高校,还可再考硕士、博士;而上了中等职业学校的孩子就只有华山一条路,只能上高职,上了高职就顶到“天花板”了。好多孩子本来是蛮喜欢读职业学校的,但是,你把上升的路封死了,他们还会选择职业学校吗? 职业教育决定着地方劳动力的素质,单纯就地方经济发展来说,职业学校的孩子比高考出去的孩子更重要!这是天大的事!职业教育的“天花板”,世界各国都打通了,为什么我们不能打通?但是,职业教育制度变革,权力在省以上,地方没有“话语权”。怎么办? 潍坊不轻言放弃。教育部要搞职业教育“省部共建”的消息,让他们看到了一线曙光。潍坊主动出击,多方协调,为了争取到一个“国家职业教育创新发展试验区”,2011年,光分管教育的副市长王桂英跑济南、去北京就不下20趟!功夫不负有心人。“国家职业教育创新发展试验区”,终于在今年全国“两会”期间,由教育部和省政府签署协议,在潍坊市联合建设。试验区试什么?就试打破职业教育的“天花板”!从明年开始,不光潍坊的孩子,别的地方的孩子选择潍坊的职业学校,也不必担心上进无门了。 按说,职业教育改革的权力在省,潍坊完全可以不急不慢地坐等职业教育的“天花板”自然“破裂”。但是,他们觉得成千上万的孩子等不起,翘首以待的家长等不起! 搞素质教育,考试制度非改不可。高考市里改不了,那就改中考。2004年,一份中考制度改革方案,放到市政府的案头上。市领导立即掂出了这份方案的分量,常务会经过慎重研究,一锤定音:就这么办!这就等于把“中考改革”的重大责任,扛在市政府的肩上。难怪一些外地教育官员参观潍坊教改后觉得学不来,潍坊的教改,绝不是教育局唱“独角戏”。正因为如此,最近省委组织部和省教育厅搞干部培训,邀请潍坊市委书记许立全去讲教育改革。参加培训的干部说,真没想到,一个市委书记,会对教育存在的问题和改革举措条分缕析得那么透彻,讲起来头头是道。 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和《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与发展规划纲要》,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基础教育以地方为主,实行分级管理。” 对于地方为主,潍坊三届书记、市长都是这样理解的:上级已经赋予了地方政府基础教育改革的权力。地方政府就是改革的第一责任人,完全可以有所作为,根据本地的实际,自主决定改什么,怎么改。 吊诡的是,改革的权力明明攥在自己的手里,一些地方却骑着驴找驴,坐等上头的红头文件,不敢越雷池一步。潍坊所作的一切,不过是运用了地方本来就应当运用的权力而已!这是勇于负责任的表现。 在潍坊,每当教育改革进入关键时期,人们经常从各级领导的嘴里听到这样一句话:“大胆地改,出了事我负责!”书记、市长对教育局长这样说,局长对校长这样说,校长对老师这样说。正是有了这种可贵的担当,在潍坊,不管哪一个层面,市里,区县,也不管是教育部门,还是学校,全市上上下下不等不靠,遇到什么问题解决什么问题,哪个环节阻碍教育发展,就改革哪个环节。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是,由于编制和体制的限制,公办学校之间,教师流动的渠道一直不畅通。一个老师在一个学校呆得不舒服,要么和校长合不来,要么和同事合不来,才不能尽其用,想挪挪学校,难。长此以往,不职业倦怠才怪呢! 奎文区教育局长刘永平认为,人才流动,是事关教师积极性的大事,不能等。他们在全市率先放开了教师自由流动,只要老师想调入的学校有岗位,又同意接收,悉听尊便。教育局“局外中立”。新政一出,过去司空见惯的老师托关系跑门子调动的情况,没了。光是今年一年,奎文区通过这种方式流动的老师,就达到了29人。 一项改革一旦启动了,配套的改革必须梯次跟进。过去,老师的编制,必须一一对应,划分到具体学校,教师要流动,编制成了“绊马索”。奎文区索性对学校实行“模糊编制”,教育局只管总量控制。 改革永无止境,昨天的改革成果,也许今天就成为改革的对象。拿督导制度来说,本来是潍坊教育改革的得意之作,特别是潍坊选择在一年一度的全市“两会”期间,在媒体上把各县区落实各项教育政策的情况公之于众,更是在全国无出其右者。但是,这项潍坊引以自豪的改革举措,逐渐暴露出一些问题。 教育督导分为督政和督学两部分内容。督政对着政府,督学对的是学校。督政没有大问题,问题出在督学身上。比如,要求老师每周必须和学生谈两次话,而且必须“记录在案”。老师和孩子的谈话是随时随地进行的,有时是在操场上,有时是在路上,要想把每次谈话的内容都记下来,一是做不到,二是没必要。可市里的督学大纲就是这么要求的。 结果,老师们被逼着造假材料应付督查。有一所学校,仅一个德育处,一年之中“造”的材料,就装满了整整151个档案盒,其中大部分是假造的。搞得老师连备课的时间都没了。更有甚者,有的女老师竟然因为夜以继日地被逼着造假材料晕倒在地。问题暴露出来了。改不改?此时市里关于教育督导的文件已经布置下去了,覆水难收。有人猜测,要改也只能等到来年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关键时刻,市教育局果断踩“刹车”:今年只督政不督学。 这等于市教育局自己打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局长张国华看来,即使是自己的得意之作,出了问题就改正,一天也不能等!在老师们面前,在孩子们面前,教育局的面子算什么?局长的面子算什么? 有的地方是千方百计寻找等靠的理由、不改革的理由,潍坊是千方百计寻找不等不靠的理由、改革的理由。他们最拿手的是争取国家和省里有关教育改革的“金字招牌”。当下潍坊光是国家级的就有6块:“全国基础课程改革实验区”“全国中考改革实验市”“全国地市级教育改革实验区”“全国探索中小学校长职级制、深化中小学教师职称改革试点市”。 这些改革的“金字招牌”,有的是潍坊向上争取的,有的是上面认为潍坊堪当此任,主动授予的。有了“金字招牌”,就有了改革的理由。领导就可以大会小会的讲了:别的地方不改,我们得改,我们是国家的教育改革实验区,就得吃第一口螃蟹!“金字招牌”也是“挡箭牌”,凭此可以挡住从四面八方射来的非议之箭,抢抓机遇,理直气壮地搞改革。 在潍坊这块“教育的高地”上,汇聚了一群不等待的改革者,他们当中,既有“不计个人得失,不计后果”,有胆有识的决策者,也有一批有国际视野,有教育情怀,有变革激情的专家和老师。世界教育发展的大趋势,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深知改革是教育发展的必由之路,早改早主动,晚改要被动。 潍坊的教育改革改到今天这份上,最近两任教育局长功不可没。前任局长李希贵是公认的当代教育家。现任局长张国华也是勇于改革的专家型局长。与他们谈教育改革,一谈就谈到根儿上去了。 李希贵主要在学校层面上深入开拓,他5年前接手北京著名的十一学校后,把学校搞成全国学校内部改革的龙头(首先是潍坊校长和老师的培训基地);张国华在教育行政管理上一再突破。一所学校,一个区域,论改革,试看天下谁堪比?以致外地参观者有了“十一归来不看校,潍坊归来不看教”之叹。潍坊的校长和老师说起两任局长,更是充满了自豪感。有李希贵业务上引领,又有张国华给他们创造得天独厚的宽松环境,潍坊教改的好戏,还在后头。 潍坊的教育改革,为什么坊子区一马当先?问坊子的校长,问坊子的老师,回答几乎异口同声:“一把手”抓教育改革。教育改革涉及到人事、分配、管理、投入和评价制度等多个方面,哪一步离开了“一把手”一手抓,肯定就改不动;一把手没有勇气,肯定就改不了;“一把手”光有勇气没有智慧,肯定就改不好。 继坊子区之后,教改也成了潍城区的“一把手工程”。潍城区委书记王兆辉要来坊子区的教改材料看了又看,琢磨透了以后,找来区教育局长扈文江:“坊子都摸着石头过河了,我们还等什么?”他当场拍板:新建两所学校,建成后和坊子的北海双语学校那样,按社会公益资产实行董事会管理。这让全区教育工作者欢欣鼓舞。大家知道,潍城是潍坊城区之母,文化积淀深,教育基础好,教育改革的“红利”不可估量! 坊子教育靠改革异军突起,毗邻的高新区首当其冲。坊子净流入的学生,不少就来自高新区。高新区人均财力是坊子的好几倍啊!可见没有钱是办不好教育的,光有钱不改革也是办不好教育的!但是历来是有钱的地方往往不思改革。这种情况在田元训当上高新区教育局局长后为之一变。他上任才一年,不等上头有什么话,就不动声色地做了一件大事:教研室转型。他把教研员都放到学校去,当副校长的当副校长,上课的上课。不让教研室没事找事下文件搞活动干扰学校,学校非请勿进。校长和教研员让他撵着外出考察学习。另一个因人而设的科室也让他解散了,人员充实到学校。他还有一件心事:把高新区的老师由单位人变成系统人。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标:让经济的高新区也成为教育的“高新区”,高新区的孩子有最好的学校上! 正是这样一些人聚合成潍坊教育改革的正能量,营造了潍坊教育改革的大环境。就是这种弥足珍贵的大环境,吸引了天下有志之士纷纷加盟。不少人千里迢迢,来到潍坊,践行自己的教育理想。北京有位叫金琰的教育专家,索性把自己的家搬到了潍坊。通过各种方式参与潍坊教改的外地教育专家,如今超过了500人。这是潍坊教改最大的资本。 正因为汇聚了这么多专家的集体智慧,潍坊的改革,方案周密,操作得当,风险为零。中考改革够大了吧,市里早就作好了应对准备,结果呢,也是风起而波澜不惊,连一个投诉电话、一封投诉信也没有。可见中国的家长,早就不是改革开放初期的家长,他们接受新的教育理念,有时比老师来得还快,不改不满意,越改越满意!潍坊连年上升的群众对教育的满意度,就是证明。 昔日的国有企业改革,曾经出现过“下岗职工”,让不少人心有余悸。潍坊的教育改革就不同了,尽管涉及了人事制度、分配制度、管理制度等多项改革,但即使在改革最激进、最彻底的坊子区,也没有一位老师下岗。不仅如此,因为多了一块“绩效工资”,老师的平均收入,比改革之前还有所增加。 在潍坊沉潜日久,记者发现了一个秘密:潍坊先行先试搞教改出了名,潍坊教育局的头头脑脑,经常应邀到省里和教育部参与各种改革文件的起草,上级教育部门颁发的一些文件,其中也不乏潍坊的印记。教育部对潍坊教改经验情有独钟,仅今年以来就为推广潍坊教改经验,向全国发了4个通报。其中一个,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委员刘延东还作了重要批示。 潍坊教育还有两件大事:一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孙伟专程来潍坊3天,考察潍坊的教育改革。他一头扎进课堂听课,参观职业学校的实习现场,和老师们面对面交流。省教育厅的同志说,这次调研潍坊教育综合改革,是为起草省里关于教育改革的“红头文件”作准备;二是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民进中央主席严隽琪担任院长的中国教育政策研究院同潍坊市签订了长期合作协议,眼下正由全国人大常委、研究院执行副院长庞丽娟具体负责深度介入潍坊教改,并推动潍坊教改的基本经验上升到国家制度层面。 潍坊教改是成功的。潍坊教改还在进行中。来潍坊看教改的人越来越多了。潍坊市教育局最近出了一本回顾十年教改的小册子,小册子的扉页上引用了德国诗人策兰的诗,来表达他们对教改的态度和心情: 是石头愿意开花的时候了, 因骚动而不安分的心跳。 是那个时刻应该到来的时候了, 是时候了。 春天来了。 |
- 上一篇:逼出来的改革
- 下一篇:赵建仁深入恩阳调研研究支持恩阳教育发展